混寨,这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。说熟悉,是因为之前我曾先后四次走近过它,欣赏了它那绰约风姿,领略了它那诱人的民族风情;说陌生,是这个地方有着许多“秘密”在等待着我们去考究、去挖掘。于是,在这春暖花开的时节,我们便再一次走进了她。
从玉屏县城出发,仅用10来分钟车程便到了混寨。这是一个非常迷人的地方,放眼望去,在碧蓝天空下,在丘山的呵护下,在葱郁的树丛中,那一幅幅纵横交错、水润光滑、花海如潮的美丽田园春色顿时涨满了我的双眼。这不就是一张张天然的国画吗?
从田埂上走过,一阵阵清醇的油菜花香扑鼻而来,十分沁人心脾,使我们仿佛进入了一个“香世界”,享受着“香”的呵护和温暖。走过田间,便听见一阵阵潺潺的流水声传入耳膜,我们寻着溪流的声响缓步前行着。不一会儿,便来到了一条小溪旁,只见溪流的上方是一座高约6米的山塘水库,与水库紧挨着的是当地人修建的一座名叫“冷水”小山庄。看到这里的人们那敏感的商业意识,又看到这清澈浅底而欢畅流动着的溪水,一种赞叹顿时便在我心里油然而生。
顺着溪水流动方向前行,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座寺庙旁,当地人称之为“中心寺”。顺眼望去,只见寺庙在耸立着几棵不知名的大树掩映下若隐若现,一种神秘的感觉不由得使我加快了行进的步伐。行过一段用石板铺就的小路,跨过一座古老的石拱桥,便进入中心寺了。近眼看去,这座寺庙的建筑风格与现代寺庙建筑一样,没有一点古色古香的味道。正当我疑惑之际,一位热心的老人便给我讲起了这座寺庙的来历。这座寺庙原名为中兴寺,现为中心寺,它始建于唐武德十三年九月十三日,曾四毁四建,第一次被毁于宋高祖八年七月十九日,复建于宋中宗元年六月十九日;第二次被毁于明洪武十一年二月八日,第二次复修于明神宗三年二月初五;第三次被毁于清道光四年,第三次复修于清道光九年六月初九;第四次毁于1949年9月17日,第四次复修于2000年12月6日。长期以来,寺庙的香火都十分旺盛,是与天庵寺(又称天罡寺)、松林寺、弥陀寺、鳌山寺齐名的黔东五大寺庙之一。同时,老人还告诉我这几大寺庙一个神奇的传说。相传,在清康熙年间,吴三桂反清兵败衡阳后,为了免遭灭门之灾,便使贴身护卫马宝护送陈圆圆及子女退守并隐匿思州马家寨。又为了暗中护卫吴家子孙的安全,马宝和陈圆圆相继扩建了天庵寺、松林寺、弥陀寺、熬山寺、中心寺作为警卫点,而陈圆圆(时改名为寂静,字玉庵)和马宝则分别以在天庵寺、鳌山寺出家为依附,时刻照应着家人的安全。
在有声有色的故事中,不由使我想起位于岑巩县水尾镇境内的马家寨。这些年来,随着文化旅游业的蓬勃发展,马家寨的村民自称为吴三桂后裔族人的说法和吴三桂、陈圆圆墓发现与解读,曾一度引起国内外知名专家学者的关注。而此说于长期研究平溪卫历史文化的我而言,便想到同一时期的另外两个历史人物是否与之相关联呢?其一为郑逢元。明末清初时期,曾为南明朝廷礼部尚书、兵部尚书。永历十六年(1662年),南明王朝灭亡后,他先在云南宝台山出家为僧,自号“天问”,后回到自己的家乡平溪卫,并筹建天罡寺,出任住持;其二是陈海潮,吴三桂的主要幕僚之一。1678年,在吴三桂兵败湖南衡阳后,陈海潮深感吴三桂父子决无东山再起之望。于是,便选择从军中离去。在路过晃州时,即选择在五通庙出家为僧。此类历史痕迹可能还有很多,笔者虽没有进行过详细考证,但民间传说也不是空穴来风。
历史已成往事,眼前的这一道道深深印痕给人们留下了足够的想象空间。在依依不舍间,我缓步走出中心寺,但心中的另一个谜团顿时涌入心里,这混寨之名是如何演化而来,是因为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姓氏较多而得名吗?之前,据了解,混寨共有小溪、上黄榜、下黄榜、新屋、中寨等八个村民小组,居住着杨、姚、吴、蒋、陈、代、罗、伍、宋等18个不同姓氏的人们。为了探个究竟,我走访了当地的一些长者,他们向我提供了一首诗,诗名为《蒙乡景写》:
人形江下是蒙乡,马在朝中为座场。
猪头嘴摆朝天地,枫树急锁高万丈。
涌现犀牛来戏水,八角垄庵镇阴阳。
掭灯明月四方照,凉亭坳下永无疆。
这篇诗稿写于何时,我不得而知。但从诗文中,我不仅看到了混寨那美丽的景色,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了解到了混寨那深厚的历史源脉。混寨的前身叫蒙寨,最初,有洪、陈两姓人氏在此居住,相传在明、清时期,有个名叫从哲的和尚,带着一批习武的徒弟和工匠等,用马驮银子来到这里修建中兴寺。同时,还购买、占据混寨大量的良田好土,并雇用了一大批佃农屯田养寺。而这批佃农在长期的劳作中,逐渐娶妻生子,在此繁衍生息,进而逐步形成了人口、姓氏增多的发展格局。因此,后来蒙寨之名便随之更名为混寨。
听着这一个个美丽动人的故事,看着映在眼前的一切,我仿佛看到了源源不断的、虔诚的人们在不停地晃动的身影,我仿佛领略到了这里的一代又一代人为之而奋斗不息的艰难历程,我更仿佛感悟到了这块神奇而富饶的土地上那灿烂辉煌的未来。(汪兴)